(通讯员:魏瑜)电脑开机,打开浏览器,手指头自作主张的点到微博,然后看见右下角不断闪动,提示我有几个私信。打开其中一个,是蒋方舟的文章《文艺青年与“刻奇”》,在看见“刻奇”这个词的时候,我就喜欢它了。不管它是极致的高雅还是极端的恶俗,有争议更证明它的魅力,就像无字碑的矗立,功过、错对、美丑各有人言。
刻奇,Kitsch的音译,词源解释有多种,主要是米兰·昆德拉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》中的八类升级释义,总结来看是感动、哀伤的自动与被动,其被动性在于不一定是你内心充盈的感情外泄,而是因为大家都很感动,所以你也感动;因为周遭都哀鸣,所以你也泪流。也不是说你没自我或跟风,而是自然而然的就成那样了。多方搜索发现位居前列的都是对刻奇的反方例证,美国文化批评家格林伯格这样形容它,“Kitsch是这时代我们生命中所有虚假的缩影”。
不过蒋方舟说:“人人都不能免俗地有着‘刻奇’时刻,哪怕你再清醒与警惕。人无法只依靠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,而必须对生活的意义进行包装,对崇高情感(例如集体荣誉、爱国、牺牲)的追求,对美学的向往,对终极目标的想象。因为有这些东西,人更能解释‘为什么要活着’。而当我们把它代入日常生活,植入社群,由自我欣赏变成一种群体共鸣,我们就陷入了‘刻奇’。”
昆明3.01事件,喋血春城。当时我在昆明参加预备法官培训,算是一个刻奇见证者。事发当晚正和好久没见的朋友欢聚,至21点半左右回到住所门口,我朋友接到电话说车站发生砍人事件了,接着我俩便是赶紧不断的刷微博关注事件情况,看着现场图片,望着一堆数字增长的小道消息,熬到一点多,我在惊恐中睡着了,当时她还在刷屏。第二天7点多,睁眼一看,新闻出来了,人数的剧增让我们又害怕又诧异,但课还是要上,所以怀着忐忑坐进了教室,放学后关注继续。由于下午没课,我很犹豫要不要出去,毕竟生命宝贵。挣扎半天,几个因素干扰成功:一是朋友来接我,二是本人换上了适合逃生的运动鞋,三是相信警察,四是半个月里唯一一次休息日,五是我的生活要继续。不过谨慎起见,我们还是打车进城。结果真的长见识了,居然昆明城的交通不拥堵了,畅通无阻;所有的公交车空空荡荡,无人乘坐;街上行人寥寥。然后车师傅讲了句特经典的话“昆明城几百万人,被几个人吓得不敢出门,奇了怪了”。这就像另一个后续反应成都街上一群新疆人路过,于是成都人吓得跑起来,新疆人看到成都人跑起来不知道什么事也吓得跑起来,成都人看到新疆人跑起来更吓得尖叫着跑起来了,于是整条街都在边跑边叫……
这就是一种群众共鸣,遇到恐怖事件,每个人都怕都不敢出门,外加本来你要出门,可是N多人都来告诉你“不可以出门,很危险”。特别还说了句有威慑力的话:他们都不出去。所以“刻奇”形成了,你也不敢出去了。
这让我想起了阿希实验,“刻奇”类似一种从众心理,但又不全是,所以群体共鸣更适合形容“刻奇”。比如地震后,网络电视全都黑白色,众多人的说说全是“XX坚强,挺住!”,转发全是现场惨烈图片,评论全是“我们陪你们一起!”,其实质上谁又真的能感同身受?身隔万里,光缆传输都有耗损,对身边的亲人都不一定这么给力,何况无亲无故。但是弥漫在眼泪中,你再彩色,那就是冷血了。就像一大群人都处于兴奋状态,你不笑,状况外就不好了。
语言的渲染,表情的作态,氛围的萦绕,你自然而然做出了本能反应——应景,这是我理解的“刻奇”。